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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篇文章,我含著眼淚邊哭邊打,我只能用我擅長的方式--寫作,來記錄得知疼愛我的祖母過世時,我的心情,好捨不得好捨不得,卻只能放手,明知道這樣的無奈死別,要一直經歷再經歷,但仍然只是心好痛好痛的去接受,七八年前外公過世的時候是這樣的心情,今天仍然是這樣的心情,巧合的是,七八年前,我是在這家公司公司工作時,外公過世這中間有一段時間我離開了這裡,一直到去年七月中又回來,當祖母去世的時候,我又在這家公司

  我想,我不會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就在5月26日凌晨0點多的時候,我的祖母過世了

  知道消息的時候,是在5月26日的上午八點多,我正在開會,當老公的手機響起,我完全認為是一般的公事聯絡,會議上,經理、副理、副廠,正在討論一些機台保養的問題,當老公啊的一聲,我也只是詫異的豎起耳朵,完全沒有干預的動作,然後,他走到辦公室外面去把電話講完,隱約的,我聽見他說,好,你跟爸先下去,我等一下跟她說

  講完電話的老公走回座位,低低的在我耳邊說,媽打電話來說阿嬷昨天晚上過世了

  我完全不記得接下來的會議討論了什麼,愣愣的,傻傻的發現眼角滑出了眼淚,怎麼會呢?明知道,阿嬷已經在醫院躺了將近兩年,明知道,她其實沒有什麼意識的明知道,其實她只剩下一口氣尚未斷了而已……可是就總覺得,她就在那裡,隨時可以去看她,也曾經幻想,她會像電視上演的一樣,當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會一臉呆樣,認不出我來,我會哭倒在她膝前,悲劇式的喊著,阿嬷!是我呀!妳看看我!或者是,當我在她眼前出現的時候,她會突然認出了我,啊啊啊的想喊出我的名字卻沒有辦法……

  可是,真的萬萬不該是她在昨晚過世的消息的。總是以為……還可以再去看看她……

  經理要我為會議作總結的時候,我已經啞了嗓子,大該記得我是這樣說的:「我跟J接下來會請幾天假,能先處理的我會先處理,不能處理的,請副廠跟現場多擔代一些」經理應該也聽出了我口氣中的不正常,宣布會議結束,我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辦公室,好怕當場放聲大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經理按了分機下來,問我怎麼了,我忍不住了,哭著嗓子,勉強回答出來,我祖母過世了……

  然後,趁著還沒有人進來辦公室,我狠狠的哭了好幾聲,才勉強止住淚,把不能停下來的工作趕緊整理出來,吩咐人進來交接處理,等不及12點中午休息,離開了公司……

  理性的我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啊!阿嬷已經失去意識那麼久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卻不能停止眼淚流出來……

  已經想不起來,阿嬷是怎麼疼我的了,只知道好疼好疼的,在電視還不發達的時代,當我連上幼稚園小班都不夠格的時候,阿嬷不但買了電視,還買了錄放影機,讓我呼朋引伴的邀請所有鄰居來家裡看卡通,讓我過足了老大的癮頭,當夜裡我睡不著的時候,阿嬷在我耳邊一個又一個的講著故事,直到我睡著,當我的腿被開水燙到的時候,阿嬷從彰化坐火車來,帶著我回彰化看醫生,車票沒有座位,她拜託一位年輕人起來讓我坐著,自己卻一路站回彰化,明明走路不方便的,十階的樓梯,要走將近五分鐘的,為著我結婚能送我出閣,七十八歲的她自己一個人坐火車來……

  這樣的阿嬷,卻在昨天過世了……才在想,要去看看她的……她卻等不及了……

  我不能說,阿嬷是個完人,她有一般人的缺點,護短不論叔叔跟爸爸多麼的敗家,他還是為他們說盡好話,自私,當老公願意把一個孩子跟著我姓時,她開頭就說要第一個孩子,她愛簽大家樂,甚至有些迷信,真的,我的阿嬷不是一個完人,可是,我仍然是捨不得她離開,明知道,這樣是最好的,兩年來,她沒有意識真正清醒過,這樣走,也算受的苦告一段落

  可是……不理性的那一面,卻一直在腦海裡重複的撥放著,她喊我的聲音,跳針似的,一次又一次,像每次我回南部玩,她見到我的第一眼那樣,又驚又喜的喊著我的名字,然後,還要加一個語助詞ㄚˋ。我知道,這個聲音會一直在我腦海裡撥放的就像外公過世這麼久了,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他穿著白色的汗衫,垮垮的褲子,一隻腳的褲子還把褲管捲的高低邊,一邊對我露出他無牙的可愛笑容,一邊向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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