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NTH TEZUKA_FIFTEEN_GERMANY
一出海關就看到ATOBE派來接人的司機,再次感慨他的細心,如果不是他時不時惡作劇的小動作,我想我會更佩服他,當我們都已成年,回首那段青澀歲月,才能夠真的明白一個十五歲的男孩如此鉅細彌遺的安排這些事情有多困難,這當然跟他父親的菁英教育脫不了關係,國中開始,他就已經有了對公司決策發表意見的權利,只不過那時他的意見僅能提作參考,高中以後才有決策權,他如是說,面容嚴肅,自然,得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兩句話,在我們之間劃出兩個世界,那是第一次,意識到他除了是一個球技高超的國中生以外,還是一個富有到不行的財團繼承人。
司機沉默的把我送到醫院,病房、醫師、復建課程,都已安排妥當,還有一名翻譯,這是他的堅持,為的是讓我能正確的接受醫師的指示與復健,這些費用在他來說沒什麼,但對於一個朋友來說,這種付出其實是太過了,只是當時我們都傻傻的在『可敬的對手』這樣的名號中作文章。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單調又重復的治療與復健。
隻身一個人在德國,好像被放進了一個隔音設備良好的箱子,聽不見外面一絲一毫的雜音,看不見外面世界的一點影子。
關於比賽,被我壓在記憶之外,連想都不願想起,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我不願花費心力思考。
其實,這是自己騙自己,復健時越是不想,一個人時想得越是厲害,不知道他們練習時有沒有遇到困難,不知道比賽過程,憑空想像只是讓自己越來越分心。
明知道這麼遙遠的距離什麼也不能做,明知道只有更專心在復健上,早點好了才能回去參加比賽,雖然什麼都知道,卻心浮氣躁了起來。
醫生對我的不進反退皺起了眉,嘰嘰咕咕的說出一串雜著濃濃口音的德語,也許是心煩意亂,應該聽得懂的語言突然間聽不懂了,我愣愣的著醫師的嘴一開一合,翻譯在中間一來一往的傳達,一下子間覺得心灰意冷。
一日日重覆的療程,手卻沒有什麼進展,大石在進軍決賽後打電話告知勝出的消息,也許是越洋電話的關係,只是簡單的報告戰績如何,聽得出口氣裡的興奮,下一戰就要對上二連霸的王者立海大附中,很開心的說他們在河村家吃芥末壽司的誓師儀式。
立海大……嗎?
交待他轉告所有部員不要大意,茫茫然的掛上電話。立海大有被尊為神之子的幸村,有被封為國中第一人的皇帝真田,還有軍師柳,這三個在一年級時便已是正選人員,立海大能兩次奪得冠軍他們三個人佔了很大的原因,更何況那次跑來青學的那個男孩子看起來也不是簡單人物。
青學所有的部員都沒有全國大賽的經驗,會不會還沒開打就敗在那股王者的氣勢底下?還有越前,兩次與他比賽,他能即時明白自身的潛力並好好的把握發揮嗎?
連著兩年無緣一會,再過不久他們就要交手,而我……我被隔離在千里之外……
嘴裡苦苦的,左肩隱隱作痛,那不是大石口中吃芥末壽司的決心就能打倒的對手,那是我一直想交戰一次的對手,可是現在的我什麼也不能做,我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
跡部那天站在夕陽下回首一笑的身影就這樣從腦海裡跳了出來。
自信的、驕傲的跡部景吾,揚著手把聲音拉得老長。
他說,快點回來,我們再打一場……
ATOBE……對於康復,我似乎越來越沒有把握了……
房間的桌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復健課程表,最好的醫師、最好的復健師、還有你特別為我請的翻譯,可是現在的我一點進步都沒有,甚至退步了,大石他們一路過關斬將,而我沒用的呆在這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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