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我便是天之嬌女。
我在父親企業正起飛的那一刻出生,身為家族的么女,兄姐都已經是小大人模樣,再加上自我出生之後,父親事業一帆風順,這樣的我於是占盡家族寵愛,一路在父母與兄姐的疼寵之中長大。
留學回來,便到父親國外分公司工作,一呆數年,也許我是真的幸運吧,那幾年,公司事業簡直可以用一飛沖天形容,而我經手的每件事,又都有著完美且高利潤的結局。
那時的我,多麼意氣風發。
如果我從小受過挫折,或許我會明白這些所謂的成功,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湊巧在對的時間做了對的事情,如果我不是家裡的掌上明珠,或許我會明白,那些眾人口中的讚美之辭,也許有大半成份帶著對我身後支持者的敬意。
但多年後的今日,我終於能誠實以對,那些年的自己,只不過是個未曾受過錯折,家境富裕卻不諳世事的嬌嬌女而以。
和L,就這樣開始於我最春風得意的那一年。
這世間事,好像就是這麼的沒有道理,這麼的奇怪。
他是同學的哥哥,大學四年,不是沒有見過他,不是沒說過話,然而就像那首歌說的,我們不屬於彼此,充其量,交情程度只在禮貌性的點頭問候。
他身材高大,面容有一種異族混血的深刻與魅力,無論何時,身邊總有女性追求相伴,無論願不願意。
那年的我,正是嬌豔如花的年紀,外貌與財富,憑添了我的嬌氣,尤其,國外工作的順利,讓我成了老一輩企業家眼中,最佳媳婦的選擇之一,一切對我是那麼理所當然,追求者眾,讓我嘗盡了眾星拱月的驕傲。
一場同學會,來接妹妹的L和正準備離去的我開始交往。
交往是順遂的,該怎麼說,套在古代的說法,我們兩個是標準的門當戶對,男才女貌,同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思想也好,生活習慣也好,都帶著一種熟悉的默契。
也或許私心裡,還帶著一股虛榮感,L高大英俊,加上是企業家第二代,算得上是事業有成,在兩個人還是陌生人的時代,便已經聽說有許多女孩或有意或無意的試圖與他交往,這樣的男人,的確也是有吸引人的本錢。
有人說,愛情這場遊戲,誰先愛上誰便輸,誰付出得多誰便委屈。
多年後的我,捫心自問,如果自己不是外貌出眾,如果自己不是有著父親和兄姐的財富做後盾,是不是能憑自身條件吸引優秀異性前來追求,然而這個問題已經不會有答案,當年的我,就是那樣的條件,這種假設說的問題太無聊也太虛無。
一旦交往,便一顆心懸念在他身上,為他打點日常索事,好像成了理所當然的結果,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以他的妻子自居,擔憂他應酬太晚搞壞身子,怕他事業太忙忘了三餐。
也許女性真有築巢的本能,認定了兩個人會在一起,便沒有止盡的在他身邊佈置自己,後來我常問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自信,認為自己一定是他最後的選擇?現在想來,我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L的父親已經去世,他的母親對我倒是親切,天真的我,以為自己幸運遇到開明的婆婆,哪裡知道對我,這位母親的親切只不過是愛屋及烏再加上對我家世背景滿意不已的表現罷了。
疼愛我的兄姐小心奕奕的保護我,對於L身邊出現的朵朵桃花頗有微詞,父親一向是疼寵我的,無論我有什麼樣的表現與決定,他一向支持沒有二話,在他眼中,或許全世界的選美皇后也沒有他女兒美麗。
無論他們與我的想法如何,在我們眼中,或許也不以為能有別的女人能與我競爭吧?
我們……
那時的我們,為什麼沒有一點懷疑自己有可能是輸家,沒有一點不確定?
又或者,我並不是不懷疑,只是拒絕承認,承認這世界上有我要不到的,不管是人、是事,或者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
何況,L跟我,從交往之後,便開始逐步討論婚姻這件事,工作問題、住所問題,偎在他懷裡,聽他描述未來,他的手指與我的交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亙古流傳的古老詩句,在他篤定的嗓音中,傳達的訊息是這樣教人堅信,我與他,可以天長地久,可以一同走向人生的另一個歷程。
前一篇說,寫這篇文章是因為之前一位同事的狀況,其實,或者不能這麼說,畢竟我跟這位同事沒有交集好幾年了,就算是一起上班時,也因為職務不同,身份不同,階級不同,跟她簡直可以說是陌生人,或者,稍為熟一點的陌生人?
而且這個訊息應該是去年7-8月時的事了,或者現在的她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只是想寫,所以就寫了,不知怎地,有一種惡寒從腳底升起,也不知道會不會又跟「白狐」一樣,一腔熱血差點變成一場惡夢。
不過時裝畢竟是我比較拿手的,也許我該先預告,說不定我會寫得很狗血也說不定,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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