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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殺了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做了這個決定,可是,這個決心卻越來越堅定。

 

男人與她,是貧與富的關係,是強與弱的關係,是男與女的關係。

 

她是男人的之一,忘記是哪一年的哪一個月的哪一天,當在所謂的高級招待所裡,她看見婀娜多姿的明星輕輕依偎在男人身邊,在男人把手掌往那短得只能包住臀部的裙子伸去時,明星挪了姿勢,笑得一臉嬌豔與享受,一條閃閃發亮的鑽表就這樣套上了明星雪白柔軟的手腕。

 

那天的自己,寒酸的服務生制服,手上端著的是典藏名酒,豔羨的看著那用各式各樣名牌跟化粧品包裝出來的明星用一種虛假的呻吟在男人身下扭動著,皓白的手腕上,鑽石的光芒閃得她眼花。

 

她們說,男人是個大亨,有著驚人財富,對看上的女人出手大方,不過,只對看上的女人,這點,她有深深的體會,那天晚上,令她忘不了的,除了男人肆無忌憚的在她眼前上演一齣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慾戲,還有就是明星手上的閃光跟男人把她當成空氣一般,完全不在乎她的存在,她從男人進門站到女明星在男人臉上一吻飄然離開,男人賞了她兩張紅色鈔票,那一刻,她眼前全是女明星手腕上的亮光。

 

這年頭,裡子比面子重要,她攤開自己的雙手,上面除了一隻夜市買來的廉價手表,便是因為洗碗產生的粗糙手痕,那銀色的光芒成了她追求的目標。

 

那一夜,她在鏡子前仔細看著鏡中青春與滄桑並存的容顏,決心憑著芳華正盛的青春肉體,為自己掙一份保障,男人身上混雜著的煙酒味道,恰恰代表著另一股聞不出卻讓人無法忽視的銅臭味,她要這股氣味深深的入侵自己的骨髓,漫入自己的每一寸肌理,然後,用這股氣息支撐她睥睨一切人事物。

 

她把男人當成一門科目在研究,從高中畢業之後,她再也沒這麼認真過,這是一場關乎生存形態的考試,勝利了,是那只鑽表,不及格,是那只夜市廉價表,她從雜誌上撕下女明星手上那款式鑽表的廣告,貼在梳粧臺前,一次又一次的叮嚀自己只有一次應考機會。

 

她刻意把班次排在男人出現在招待所的時間前後,一次兩次,上班時間的貼身制服,下班時間的緊身褲與襯衫,濃裝豔抹與清純俏麗,還有帶著青春的天真甜美笑靨,她在男人面前極少說話,只是眨著一雙烏黑大眼,用一種無知而楚楚可憐的眸子看著男人,穿著制服遇到男人時,她會讓他的眼角餘光看見她俏皮的吐舌頭,當他正眼看她時,她會刻意垂下頭又巧妙的讓她看見她眼眸靈動的亂瞄的姿態,穿著襯衫牛仔褲碰到男人的她,會咧開嘴角,用一種百花燦爛的笑容在他眼前從容而過。

 

男人的公司在市區繁華地帶,她聰明的以一種學生的清純姿態,帶著青春無敵的笑靨,狀似不經意的在他面前出現,然而,事實是她早已守候一旁,觀察他的作息,她明白,明星勝在知名度與那張絕美的臉蛋,而她,贏在青春無限,跟絕無僅有的純潔,從決定改變命運的那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在學生時代輕易失身,雖然這是個男歡女愛的年代,但那一層薄膜仍能發揮它的功用,滿足男人的虛榮心。

 

事情如此順理成章,先是在招待所裡男人終於看見她,她甜甜一笑,羞怯的垂下眼皮,輕顫的睫毛像一對飛舞的黑蝶,又在交接班時間與他不期而遇,毫無城府的對他揚手道別,說不出的漫不經心,說不出的寫意,以一種輕巧的姿態在他眼前翩然而過,輕聲低喃著搭公車之類的話語。

 

果然,男人打開了駕駛座旁的車門,輕言送她一程。

 

她笑了,用受寵若驚的神情掩飾心裡的得意,招待所裡多少人眼睜睜的看著她穿著步鞋的那雙修長美腿靈巧的自車邊縮進車門裡,她小心的不露出得逞的表情,眼睫輕飛,刻意張揚無邪的年華樣貌。

 

男人並不急著下手,她也不急著上鉤,在男人從她身後把手摟住她的腰,將雜著酒與煙的氣息輕輕在她耳邊吹過,噴進她的鼻端時,她露出了小獸被驚嚇的神情,一臉惶惑不安,男人得意的表情讓她明白自己滿足了男人心裡的虛榮心。

 

渴望被崇拜、渴望被仰賴、渴望主宰一切的心態。

 

是的,她早已設定好扮演的角色,一株柔弱無邪的菟絲花,緊緊的,攀附在男人這棵大樹上。

 

她早就決定,與男人……糾纏到底……

 

她的初夜在半推半就之中給了男人,假裝無知的喝著水果酒,假裝沒看見男人眼中激越而生的獸慾,假裝醉不能行,攀扶著他的手臂,一臉愛慕的神情望著他……

 

那夜她躺在豪華飯店柔軟如雲的潔白床單上,任由男人帶著金戒的手在身上游走,天花板上垂洩而下的床幔,像童話故事裡公主的臥榻,飄然細密的包覆出一個曖昧的空間,她半真半假的哭喊男人的名字,在男人的侵犯中不由自主的瑟縮,一方面明白這是每個男人心裡最大的虛榮,一方面則是誠實的面對自己需要這男人的事實。

 

有一段時間男人對她很好,名牌的行頭,高級的洋裝,華麗的飾件,她手上的繭皮快速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十指纖纖的青蔥白玉,那時候她以為就是這樣了,只要能夠拿捏好自己的個性轉換時間,從幼稚天真到成熟嫵媚,一直以來她也做得很好,一路闖關一路通過,只要好好拿捏,她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直到……

 

男人在某個節日問她要什麼禮物,而她脫口而出要一只鑽表。

 

詳細的,將那只鑽表的模樣對男人表述……

 

閃亮的光帶纏束在她手腕上時,她開心的吻了男人一記,終於,也到了這一天呢……

 

那一剎那回想起女星與男人在沙發上糾纏的那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男人從那一天開始有意無意與她疏離,開始她沒察覺,最後聽說男人又出沒在招待所中時,一股惡寒彷彿冰水兜頭淋下。

 

疑心生暗鬼吧!她想,當時的自己是怎樣從一個服務生走到男人為她準備的【金屋】裡,那樣的招待所裡,又有多少跟那時自己一樣的服務生,總覺得會看到第二個、第三個那樣的女孩,有著粗糙的雙手,帶著夜市的廉價表,對男人露出無邪青春的笑顏。

 

男人身邊的女人一直不是單數,正宮娘娘,紅顏知己,逢場作戲的明星,她一直要自己安份守己,那些名單上的女人只要不在她的世界中兜轉,她便當她們不存在,一直相信男人的名單上缺的就是這種調調,可是,會不會有第二個人走著跟她一樣的道路競爭一樣的角色呢?

 

她不安煩燥,打給男人的電話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直到,男人甩了她一巴掌。

 

賤人!

 

男人絲毫不顧情面這樣叫她。

 

對她的溫柔在那一秒徹底消失。

 

男人指控她的接近心機重重,若不是當時第一夜的那片薄膜跟床單上點點血痕讓男人留著幾分情面,如今她的下場就不只是失寵而已,說到底,她跟每個爬上他床的女人一樣。

 

她茫然,不明白自己是哪裡暴了光,更不明白難道這些日子如此盡心對待就只換來他一句心機重重……

 

男人好心釋疑,她什麼都對了,可是對於描述那條鑽鍊的神情太熱切,在那個男人完全不記得她的時刻,她卻已經記住了那條讓女星出賣自己的鍊子,與平時的天真浪漫完全相反,再經一查,不難發現所謂的相遇巧合有待商確,心機,令人作惡……

 

她被那一耳光甩在地上,完全忘了怎麼反應。

 

男人後來徹頭徹尾的漠視她,一個月固定的開支費用,永遠不會再增加,她曾經抗議過一次,下個月的生活費當場少了三成,男人叫她滾,可是她戀上了男人豢養的不愁吃穿……

 

是的,也許她的殺意是在那時累積出來的,失去男人無止盡的供養,她也不過就是比當時服務生的生活過得好一點而以,麻雀只能住在鐵絲鳥籠裡,男人警告她不走就只能不丟他的臉般活著,所以她再不能任意出門……

 

用自由換來的,不是金線製成的籠子,不是寶石鑲嵌的樹枝,而她失去了飛走的權力。

 

男人放任所有人來嘲弄她,笑她不自量力、笑她只有三分姿色卻有萬千心機。

 

心機重重嗎?

 

跟別的女人一樣嗎?

 

不,她是心機重重,不過不一樣在於一點。

 

她在一個被正宮娘娘遇個正著,被狠狠奚落的時刻下定了新課題。

 

她要殺了他……殺了這個帶她離開麻雀同伴卻不把她放入金絲鳥籠的男人。

 

然後對著他失去生命,沒有焦距的眼睛說,我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我、會殺人……

 

最近的自己有些瘋狂,看了很多卡通影集,當然,黑執事的影響力居功厥偉,一部份是因為它的關係,一部份是因為在蒐尋的過程中看到了其它影片,當然也不全都是這類神怪吸血鬼的【雖然得承認這種題材真的吸引人】,一些很懷舊的經典卡通也在我的觀賞行列。

 

比如我也看了整套的【棋靈王】、【小甜甜】、【莎拉公主】這類溫馨甜蜜的片子,只不過一下子要寫還寫不完。

 

這篇文章算起來是半新不舊的創作,這樣看一看第一次下手寫的時候是在六七個月前,過完年不久,只不過真想不出來當出怎麼會突然有寫這篇的衝動。

 

這中間也改了好幾次寫了好幾次,不過有大半的篇幅是這幾天完成的,沒什麼目地,就只是覺得主角把想要達成的目標當成一場只有一次機會的考試滿有意思的。

 

其實撇開主角的目地不談,我倒是很喜歡這樣對待事情的態度,只有一次機會的考試,當然得盡心準備,在那之後,或許才沒有遺憾吧!

 

【歡迎光臨櫻蘭高校公關部】裡,女主角的爸爸對她說,『在能做的時候盡力,才能在結束的時後沒有遺憾。』

 

呃……對我來說……

 

MAYBE~!因為我常常做相反的事。『在能做的時候不做,在結束的時候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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