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時的記憶一向很好。
所以妳出生時,雖然我才四歲,可是我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多了一個妳。
但問題在於一直到我十歲左右,妳一直不在我身邊成長,所以除了妳剛出生時,小臉皺皺,紅通通的第一印象,那之後我只知道妳的名字,知道妳在哪裡,對妳,也就這樣而以。
妳六歲的時候,搬了過來。
濃濃的眉,大大的眼,笑起來有著很深的笑窩。
只是剛開始的時候很怕生,見到誰都哭,誰都哄遍了也沒辦法止住妳的眼淚,記憶最深的是有一個晚上,爸爸為了哄妳,很晚了還用摩拖車載妳出門兜風,直到妳累了倦了,在野狼125的前面油箱上打瞌睡,這才慢慢把車騎回家,把妳抱上床。
熟了以後,妳不哭了,因為只跟老二差一歲,兩個人開始先好起來,個子嬌小的兩個小朋友,穿起同款的衣服,簡直一模一樣,兩個人的感情出奇的好,睡在一起吃在一起,笑在一起,連闖禍,也闖在一起。
四年的差距,讓我與妳們兩的親愛關係隔了一小段距離,只有在妳們闖禍的時候才能發揮姐姐的功用,在妳們求助時勉強替妳們撐腰,雖然沒多大用處。
雖然我的功課不是頂好,但是拿來唬弄妳們還是足夠的,於是成長過程中,逼得妳和老二得很用功,才能勉強不被拿來與我比較。
一起長大的我們三個,先是我到遠方唸專科學校,然後妳們兩個一前一後進了同一所國中,進了同一所高職,當然,學的是不同科系。
再接著老二畢了業,再接著妳也畢業了,為了興趣,啟程到台南念書。
那之後我跟孝維兄成了男女朋友,那之後老二結了婚,每個週末總是默背著妳的身份證號碼,為妳訂購回台南的車票,星期日的下午總要與孝維兄送妳到車站坐車,然後我們才繼續約會時光。
畢業時,妳打電話來問,行李一堆。
孝維兄藉著送貨回程的路上順便幫妳載回。
我總是說我的畢業證書是銀子做的,畢業回家的時候是大包小包的坐著火車,直到出了車站才搭計程車回家。
我說老二的文憑是金子做的,包了一輛計程車,沿路從學校一路開回家。
而妳,我的小妹,我愛說妳的畢業證書是用鑽石做的,因為孝維兄用卡車千里迢迢幫妳運送回來。
陪妳去找工作,跟孝維兄兩個人簡直跟挑女婿沒什麼兩樣,公司的外表,公司的同事,面試的主管,工作的環境,一再的注意著,觀察著,還要叮嚀妳,別急著一天兩天找到工作,慢慢找,不要急,就怕我們家小妹受了委屈。
妳去上了班,緊張兮兮的跟孝維兄兩個人從門口經過,想說能不能看妳一眼,確認妳一切安好。
因為最初的五年妳不在身邊,總是想多疼妳一些,而最初的隔閡,讓我這可愛的小妹在大多時候總是用甜美的笑靨替代話語,表露妳的安適。
妳換了第二份工作,累得一塌糊塗,那時的我跟妳同病相憐,兩個人下班的時間是比晚的,總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踏進家門,對望一眼,同時攤坐在沙發上。
接著我結婚了,妳的下班時間早了點,卻是為了和男友約會出門。
三個姐妹,妳進我出,難得能夠同時碰面。
去年,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最小的妹妹辭了當時的工作,和當時的男友一同奮鬥。
自己的事業,更忙了,臉上嘴角,笑意卻掩不住,頰邊深深的笑窩滿滿的喜悅。
兩個姐姐說,確定了的話就結婚吧!年紀也不小了,早早安定下來,相互扶持,不是很好嗎?
忙!太忙了!
忙得沒時間籌備婚禮,忙得沒時間拍照,連蜜月旅行的計畫都是一場幻想中的旅行。
忙得小兩口說要先公證。
妳的二姐說,那沒關係,重要的是夫妻兩以後的日子,但是……
至少挑一套衣服去公證,絕對不準給我穿牛仔褲去……
大姐說,好啦!沒空挑衣服老二去挑,大姐身材比妳大隻,大姐試穿,大姐能穿妳就能穿……
看妳一臉要說好的樣子,其實怎捨得這樣委屈妳,老二還是找了好幾套衣服,抓緊時間讓妳試穿修改……
大姐的我自認沒有審美觀,遞茶添水的總能辦到。
我的小妹,在昨天成了人家的新娘,不忍妳就這麼公證,還是要求對方要有一個小小的迎娶儀式。
雖然婚禮不大,但是該給妳的我們都要給妳,都要幫妳準備。
面對來迎娶的親家,由我發言,我說,我家小妹一畢業就外出工作,家事可能比較不熟,請親家姐姐多包涵,我說,我家小妹比較沉靜,但是笑頭笑臉的,請親家哥哥多疼惜,我說,我家小妹在家裡年紀最小,個性可能比較嬌一點,請妹婿多忍讓……
鼻頭有些酸呢!我的小妹。
妳哪是這樣呢……週末總是幫媽媽拖地的妳,不大喊人卻總是甜甜一笑的妳,體貼的因為乾爹信基督教而藏起手上佛珠的妳……
妳是我跟老二最親愛,最完美的妹妹呀……
終於,在昨天成了人家的妻子,小心的送妳上了轎車,不捨的在車子後潑了水。
看妳,踏上人生的另一個階段,看妹婿疼妳的模樣,會幸福的!我的小妹……
姐姐沒什麼才能,謹用這麼一篇小文章,默默的,祝福我最可愛的小妹妹永遠幸福快樂~~
我的小妹剛出生的時候因為父母在北部找到工作,所以將她託給褓母之後便一個人在中部跟褓母過了五年,一年中只有長假才會去看她,直到學齡才北上跟我們團聚,褓母因為不捨這從小嬰兒一手帶大的娃娃,於是成了她的乾爹乾媽。
也許是因為隔了五年,小妹在家總是比較沉默一些,不過卻一直是我們疼惜的最小成員。
就在昨天,我的小妹結婚了,邁入了人生另一階段,想著從小到大,幾乎每件事都在眼前一一掠過,突然驚覺那個紮著兩條小辮子的丫頭就要是人家的老婆了。
跟孝維兄的約會中,似乎總是有這小妹的身影,去夜遊或者去唱KTV,都帶著這大電燈泡,老二出門也不忘帶她一同去吃好料的玩好玩的,難得兩個姐夫一路把她當自家小妹一般疼惜,就連昨天,兩個姐夫也是排除萬難來送她出門。
僅管小夫妻兩什麼都想精簡,不是省錢,是真的太忙了,忙到妹婿前天晚上八點多才趕去買迎親的襯衫,但我們還是不肯這樣委屈她,四個人忙著連妹婿的份也張羅起來,務必讓他倆花最少的時間當最美的新郎新娘。
只因為不想讓她以後回想起來會有遺憾,哪怕有一丁點可能我們也要避免。
我們家的小妹,幸福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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